敌人
作者 夏泽晓
我住清河镇的西边，距我家不远的地方就是打虎英雄武松。那年春天我听说一个社会组织，是武松为首领，专门打抱不平，劫富济贫。我上去报名参加，还疏通自己的关系，我是武大的买脆梨的朋友——郓哥邻居，因为我年纪不够，有了武大朋友的关联我有幸参加了武都督的社会组织。团伙里的人都问，为什么要参加，我说要杀一个仇人，是个罪恶不可饶恕的混蛋。他叫震关东，是镇关西的表弟，比镇关西更加无赖，镇关西有一份固定的肉铺职业，外表上看起来像个工作者，震关东无所事事，整天游荡在赌场和妓院，时间久了喜欢寻找良家妇女开心，我东京的表姐就是被他奸污又被抢去所有盘缠。我去报衙门，官府说查无证据。还说我诬告，打我十个大板，害得我养了一个月的身子。 他们说震关东是什么谁，我大概描述了一下样子和他生活习性，所有的人都说不认识，我说他夜里出没，白天睡觉，跟老鼠一样可恶。他们表示理解点了一下头。我领取武都督的大刀，算是已经入伙。武都督告诉我说，小兄弟你记得，我们以后不可以随便去杀人，我们要杀的是大宋国的敌人和百姓厌恶的人。我说震关东就是这类人；我一定要找到亲手杀掉他。 我时刻打听着震关东的下落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出没。他们说最近接到很多任务，有一批非法商旅经过清河县。只要杀敌有功每个人都有重赏。我说我不愿意去，我只杀恶棍震关东，我例举十几个震关东的命案。如果杀了那些善良的，并没有涉及他人安全的人我会感到不安。其中一个队长开始不耐烦对我说，你这厮特啰嗦，洒家干了这么多年的活，却没你这样多理论，大家都是抱着除暴为良的心去办天下不太平之事，那里来的自己的敌人一定要杀? 除了敌人之外就不杀？他威胁说，小兄弟既然入伙了，不杀也得杀!我开始感觉身在江湖身不由己。 我在他们一阵呐喊中冲锋陷阵，夺取了一个又一个胜利，武都督发给我一又一个勋章，金的银的，还有各种各样的奖状和荣誉称号。 我想今天干掉一个他们的坏人，明天继续干掉一个他们的坏人，等我们把所有的坏人杀光了，自然剩下震关东。我一个人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脑袋割下。我就这样美梦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毫无意义的日子。但是武都督一直教导我们，千万别忘记阶级斗争。为了社会阶层的平衡，必须要除掉那些富裕的人，资产阶级，把世界留给无产阶级。我开始把这个团伙叫做黑手党。 十年后的一天，我听见武都因故意杀人罪督被衙门发配沧州。我们的团伙就无声无息的解散了。 震关东还是没任何消息，是不是这厮吃喝嫖赌抢杀越货坏事干绝后，外出隐居了？一天早上我吃完了一口豆花，拿着大刀在一个胡同里悠转，突然一转身，发现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，是震关东的影子，时隔多年震关东长膘了很多，他那副凶恶的脸依然没变。我大吼一声，你这厮我找你找得好苦，他还没回神时，我大刀已经扎在他的后脖子上，赶紧利落割掉一个肥大的人头。鲜血喷晒一地，跟我平常杀人一样。 我领着人头上衙门领赏。把有关震关东的前科告诉所有的人，但是所有的人都是说不认识震关东，衙门就告我故意杀人要偿命。我在刑场上听见大声宣读宣判后，进行自己最后的辩护，但是没有一个人听我的。
2014年1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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